原来灵儿有次在门外无意间听到裴雪菲和离若渺的话,知道裴雪菲想要逃离这里,虽然她感到非常惊讶,但是善良的她眼看着皇后在这里所受的苦,也就当做没有听到,只是静等着那一天的到来,希望到时能帮点忙也好。

  皇上的寿宴期间,她一直都   果然不出她所料,她前脚刚进凤鸣殿,后面就传来太监高喊“皇上驾到”的声音,灵儿情急之下连忙换上了裴雪菲的白裙,躺进了被窝,希望能拖得一时以助裴雪菲逃走。

  可是结果……还是被离洛寒发现了,还将她差点打死。至于离洛寒是如何到明靖宇的马车上,还有明靖宇人哪去了,灵儿当时昏迷了所以根本就不知道。

  逃亡计划失败了,明靖宇和离若渺的情况也不知如何了。安然阁的其他太监宫女不知去向,却又让人把原本要打死的灵儿送了回来。

  而自己……摸着已经没有痛意的肚子,裴雪菲的心中没有一丁点的底,之前的痛苦是那么的强烈,不知道是不是真的……

  一连串的问题让裴雪菲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,离洛寒的不闻不问又让她很是不安,因为她知道,这次离洛寒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。

  不过幸好暮雨已经很被离若渺找人先行带出了宫,现在离洛寒已经不能拿她来威胁她了。

  身体很累,心更累,无人的安然阁安静地恐怖,因疲累而熟睡的裴雪菲忽听外间的灵儿发出一声惊呼,紧接着是门被推开的声音,还未等她起身,一道身影掠到她的床边,点住了她的穴道。

  裴雪菲全身动弹不得,瞪眸看着眼前的陌生妇女。

  “娘娘,奴婢是负责皇上侍寝分管的黄嬷嬷,是皇上吩咐奴婢这么做的,得罪了。”

  黄嬷嬷干练地一甩手,身后进来几个宫女将裴雪菲从床上强行架走,用软轿把她送到轩宇殿的闻香苑,强行给她沐浴之后,将她光溜溜的卷进被褥里,抬去了龙寝阁。

  裴雪菲怎么也没想过,会被人用这样的羞耻的方式,送到那个魔鬼的床上。

  心中有个声音在尖叫,逃走,赶快逃走……

  穴道虽然已经被解开了,但是外面有人看守,而且,她身上没有衣裳裹身,怎么有机会逃呢?

  该死的离洛寒,一定想到了她会反抗,才叫一个会身手的嬷嬷来制住了她,心下一紧,与其让他侮辱,还不如直接了断。

  黑眸轻瞥向盖在身上丝绸绵被,她眼神一冷,拿起绵被用力撕开,嘶拉一声,绸缎被一分为二,她莲藕般的玉臂一展,起身,将布料围身上,用幔帘上的捆绳束着腰,赤着脚,走向窗户。

  这时,门外传来一阵叩拜声,紧接着,房门被推开,裴雪菲心中一震,怎么这么快就来了?

  离洛寒身着一袭黑色龙袍,墨泼的发丝以一根紫色缎带束于脑后,狂寒冷酷的眼神,有着烈焰燃烧般的气势。

  他怒形于色的看着欲要爬窗逃走的娇小身影,大步流星上前,狠狠捉住她纤瘦手臂,将她整个人,从窗沿上拽了下来,大声怒呵道:“你好大的胆子!竟然又想逃跑,当真是不想活了?!”

  “烂命一条,你要就拿去。”裴雪菲冷哼一声,美眸极为不屑的冷睨着他,唇角含怒,

  “要我伺候你,做梦!”

  她脸上染起愤怒的薄晕,怎么也抽不回手,她娇小的身形,被他高大的身材,完全笼罩住,这样暧昧的姿势,僵持不下。

  “你是朕的女人!”

  离洛寒浓眉紧蹙,伸手扯开她身上的绸布,眸中极升的欲火,夹杂着一抹狂猛的怒气,“穿成这样,你还想跑到哪去,跟男人私奔?休想!”

  “放开我!”裴雪菲浑身一阵抖颤,眼中流露出愤怒与恐惧的神情。

  “凭你也敢命令朕!”离洛寒冷冷一笑,眉峰泛起寒意。

  “下流!不要碰我……”

  裴雪菲柔美的小脸惨白,美眸泛红,整个身子缩成一团,挣扎中,反手一扬,失手抽了他的一记耳光,双双怔住。

  “裴雪菲!”离洛寒咆哮一声,下颚骤紧,额上的青筋暴凸,面色冰冷阴沉,大手钳制住的她的蜂腰。

  “离洛寒,你禽兽不如!”

  裴雪菲浑身一怔,她的腰腹,已经感受到他的灼热。

  “你口中禽兽不如的男人,是你的夫君,天经地义!”离洛寒黑眸紧眯,眼里的冰冷到了极致,几乎将她的心冻结。

  “你敢碰我,我就咬舌自尽!”

  裴雪菲羞怒地咬着唇,一想到又要遭受那件可怕的事,心中的恐惧极速上涌,她宁可死,也不要受他侮辱。

  “你除了寻死,就没其他法子威胁朕了?”离洛寒轻蔑冷哼,眉头微挑,单手扣住她的下巴,眯眼冷厉道:“你不想伺候朕,门外的侍卫,只要朕一声令下,即便是尸体,他们也不敢违抗!有胆子,你就咬!”

  “你……”

  裴雪菲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,她完全没有对抗这个魔鬼的力量,他的话让她感到毛骨悚然,浑身抑制不住的战栗。

  好半晌,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颤抖道:“你不是人,比恶鬼还可怕……”

  离洛寒冷冽的黑眸闪着寒芒,盯着她惊恐的模样,冷笑道:“你说得对,我早就是一俱行尸走肉。”

  裴雪菲眼神空洞,眼前俊美的脸庞,犹如生长在阴湿之处曼珠沙华,预示着疯狂和血腥,伴随而来的是灾难与死亡。

  离洛寒抱起抖个不停的裴雪菲,大步流星的走到软榻边,将她一把扔在床上,居高临下的俯视,眯眸警告道:“别妄想从我手心里逃脱,不然,你会比现在痛苦百倍千倍!”

  裴雪菲面色惨白,呼吸急促,瞳孔缩小,神情怔忡,樱唇不住的颤抖,她知道自己,今夜逃不了了。

  不甘,愤怒,刻骨铭心的恨意,满满地充斥在脑中。

  离洛寒俯下身,双手捧起她的头,迅速地吻住她的红唇,他的吻像是一种宣泄,也是一种占有,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。

  裴雪菲从开始一瞬间的呆滞,后转为剧烈的挣扎,但他丝毫不理会她的抗拒,吻得更深,炙热的吻紧吮着她的唇不放。

  惊恐之际,她只得咬破他的唇,然后,奋力推开他,由于用力过猛,她跌倒在床沿上,倏地,胸口涌起一股恶心感,她紧捂着胸口,狂呕出声……

  离洛寒见状,额际的青筋直跳,愤然而起,揪住裴雪菲的散乱的头发,怒吼道:“我让你感到很恶心?”

  裴雪菲止不住的呕吐,强忍着头皮传来的扯痛,嘴角含讽,气若游丝的说道:“是,我觉得你恶心……”

  奋力挣扎中,乌黑的青丝完全散开,柔顺地铺散在枕上摆荡,和白嫩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,纯黑的瞳孔染上浓浓的憎恶,清澈晶莹的泪珠,悬在睫羽上颤动,不愿落下,梨花带雨的娇颜,透着不服输的倔强。

  离洛寒黑眸紧眯,绝美的身子映入眼帘,裸露在外吹弹可破的粉嫩肌肤,在烛光下透映着柔美的光泽,带给他强烈地视觉冲击,撩拨着他的神智,让他的喉间霎时干渴得犹如火烧,眼眸骤然变得幽暗,他感觉全身血液逐渐发热,想从乱葬岗带回的那一夜,他不知餍足地向她索取,那甜美的滋味,至今难忘。

  裴雪菲白晳纤瘦的身躯,毫不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,浑身抑制不住的战栗,噩梦般的恐怖记忆,顷刻间如潮水般涌来,双手狠狠地抓向他,近乎疯狂的尖叫:“畜生!放开我……你真的是魔鬼吗?你的心,难道就不会感到疼痛吗?为什么要将痛苦加注在别人身上,看到别人痛苦狰狞的脸,你才会感到快乐吗?”

  离洛寒英挺的浓眉间浮现褶皱,心猛然地被震了一下,即而大吼道:“朕的痛苦,全都是拜你父亲所赐!”

  裴雪菲再也忍不住,泪水就这样扑籁籁地滚落下来,哽咽的嗓音里满是凄苦,“不管你有怎样的理由,你都没有资格这么对我,人与野兽的区别,是因为人懂得用理智控制自己的感情。而你,只懂一味的去折磨别人,简直是披着人皮的野兽。”

  “骂够了没有?”

  离洛寒冷声呵道,眼中蓄满冰霜,带着彻骨的冷意。

  裴雪菲放弃了无谓的挣扎,迷茫的盯着床顶的幔檐,瞳孔一阵阵收缩,眼神渐渐变得空洞起来,突然,她大笑起来,笑声既迷离又清冷。

  离洛寒浑身一怔,眸中掠过一抹恐慌,他看到大量的血液涌出,只能用绸缎包裹住,抬手,捧着裴雪菲苍白的小脸,怒叫道:“裴雪菲!该死的,你……”

  裴雪菲半睁半闭的迷蒙水眸含雾,淡淡的说了一句:“奸尸的味道,如何?”

  看着她无喜无悲的消瘦小脸,离洛寒的黑眸中,尽奇异的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,其中,还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心疼,震颤的命令道:“裴雪菲,朕警告你,没有朕的允许,你不许死!”

  “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?”裴雪菲的声音缥缈,星眸呆滞的望着空中,像是一俱被抽空灵魂的躯壳,表情既空洞又悲怆。

  “你想都别想!”离洛寒脱口而出,剑眉拧成一团,烦燥的咬牙,冷声喝道。

  裴雪菲捂着剧痛的肚子,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心中剥离开去,好痛,好痛……

  “裴雪菲!!太医,快传太医!!”

  她听到离洛寒撕心裂肺的喊叫,唇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,心痛戛然而止,转而是一种报复得逞的快感,意识渐渐远去。

  龙寝阁内。

  裴雪菲躺在宽大的龙榻上,瘦弱的身子覆着单薄的锦缎,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纸,颊上覆着几绺凌乱的发丝,漂亮的黑眸空洞无焦距,整个人像是没有生气的娃娃,僵直着身体,一动也不动。

  灵儿强忍着泪水,这样的皇后,让她好心疼,端着碗,轻声道:“皇后,吃点东西吧!”

  然后,将清粥一小匙一小匙地喂进她嘴里。

  裴雪菲配合地张嘴,慢慢地咀嚼着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她仅仅是为了一点侥幸的希望,脑海里盘算着许多离开这里的办法,她不能任性地绝食,逃跑必须储备体力,不然,半路被捉回来,她会受到更非人的折磨。

  灵儿松了口气,放下碗,笑了笑,欣慰道:“这样就对了,你不吃,孩子也要吃啊!”

  孩子?

  裴雪菲呆滞的眼珠动了动,眼眸渐渐恢复到清澈明亮,是的,她的确怀孕了,而且经历了那个恶魔的如此摧残,这个孩子居然坚强地活了下来。

  早上醒来之后,她就躺在这里了,离洛寒面色复杂地站在边上,见她醒来,好似松了口气,但面对裴雪菲的冷漠淡然,他只沉声说了句:“好好休息。”就出去了,就再也没有来过。

  裴雪菲苦笑一声,难道这是天注定的吗?

  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和这个魔鬼孕育下一代,也绝对不愿意为他生孩子,但是世事无常,造化弄人,想要的遥不可及,不想要的,倒是来得快!

  但是,有了孩子,她逃走的几率几乎是零,有可能这一辈子,她都要被他禁锢,永远生活在他的阴影中一直到死亡。

  可是,这个孩子毕竟是她的骨血,如何狠得下心抛弃他,她该怎么办,怎么办?

  养心阁内,穿着一身紫金龙袍的离洛寒站立在窗前,黑眸直直地看着窗外随风摇曳的竹子,整个人散发出无比的寒意。

  “三全,皇后的情况如何?”离洛寒低沉的声音响起。

  守在一边许久的三全一个激灵连忙回道:“皇上,太医已经复诊过,娘娘腹中胎儿依旧很不稳定,虽然暂时保住了,但必须要卧床静养,否则还是有滑胎的危险。”

  闻言,离洛寒的双拳紧紧地握起,也不知道是在气自己,还是气裴雪菲。

  在这期间,自己这么折腾裴雪菲,孩子还能保下来,已经算是奇迹了。

  “她……她的情绪如何?”

  “吃了东西,也喝了药,没哭没闹,情绪还算稳定。”

  “……”离洛寒不再言语,心却在瞬间放宽了点。

  昨晚的惊魂一幕依旧历历在目,他承认,当时他是真的怕了,当看到满身鲜血的她嘴角那诡异笑容的时候,他的心忽然充满了恐惧。

  如若她当时就这么死去了,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,他不敢想象,也不愿想象。

  于是,在她醒来之后他就逃离了,将自己的寝宫让给了她。

  可是……自己不是恨她入骨吗?自己不是口口声声要这个背叛他的女人去死吗?

  为何真到了那个时候,他会有这般的逆反心理呢?

  她的父亲让他生不如死,她反抗他,背叛他,要跟着别的男人私奔,自己为何要在意她?

  他该恨她的,不是吗?

  对的,他不是在意她,而是在意她腹中他的孩子,是的,一定是的。

  这是他龙儿,是他的血脉,容不得任何人伤害他,哪怕是他的亲娘都不行!

  这个女人属实可恶,瞒着怀孕的事情不说,还妄想带着他的骨血跟其他男人私奔!

  实在是罪不可恕!

  静立着的离洛寒不响不动,内心却在剧烈地翻涌,他不断地对自己说,他恨裴齐峰,他恨裴雪菲,他恨他们裴家的所有人。

  不知道过了多久……

  离洛寒闭了闭眼,好似想清楚了什么似地长叹了一口气,对着守在不远处的三全道:“三全,将明将军从地牢放出去吧,叫他安分地呆在将军府,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进宫。”

  “是……”

  “还有渺公主那里,这几天就呆在她的屋内,哪儿也不许去,特别是凤鸣殿,下去吧。”

  “奴才遵旨。”

  三全离开了,屋内重新恢复了宁静,离洛寒慢步踱到筝架旁,撩起衣摆坐了下去,手指放在了琴弦上。

  随意地拨动一两个单音,他的脑中突然响起那时而高亢激昂如金戈铁马,时而凄凉悲戚如生离死别之音。

  心猛地一震,当日的悸动又涌上心头,这个裴雪菲,为何开始左右了他的心绪,这种感觉很讨厌。

  愤恨地起身,离洛寒气急败坏地一脚将古筝踢到了地上,触地的琴弦发出“嗡”的一声,却似一种凄凉的抗议。

  离洛寒一甩衣袖大步走出了养心阁,朝着轩宇殿走去。

  “该死,该死,真该死,该死……凭什么,她凭什么能有孩子,啊啊啊啊……”

  将头蒙在锦被里,林若夕气得疯了似的狂叫泄愤,拼命撕扯着锦被,好在门窗都被她关上,奴才也喝退,不然,她一直保持的温婉形象就全毁了。

  发泄了好一会儿,林若夕气喘吁吁地掀开锦被,一脸狰狞,恨意冲天,咬牙切齿地低喃:“不行,不能让这个孩子出世,裴雪菲,谁让你要和我抢,那么,就不要怪我了!!!”

  窗外,一道纤细的身影趴在窗台下,静静聆听着她的话,一丝冷笑在唇边浮现,随即足尖一点,飞掠而去,眨眼间就来到一个院子里,月影婆娑,清风习习,一道曼妙的身影,正静静的站在院中赏月。

  “主子,她果真恨得不得了,刚刚还说不能让那孩子出世,很可能要再次动手。”

  “很好,继续监视,要是再办砸了,提头来见!”女子冷酷吩咐。

  “是,主子。”

  “裴雪菲,想不到你居然也怀孕了,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留住这个孩子。你们裴家欠我的,我要统统在你身上要回来,哈哈……”

  女子掩嘴冷笑,转身翩然离去,小院恢复了宁静……

[TBC.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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